温城子

人分两类,迷人乏味

【雀内销414黑情24h/6:06】【卡壳】为心导航

ooc巨型ooc!

文笔不好 不喜勿喷十分感谢

哨向 猎鹰X凤凰  唯一cp卡壳 1.1w+耐心阅读

上一棒@陌上春禾 

本棒6:06

下一棒@今日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



                                                       ——题记







凡是成年的哨兵,则必须配备自己的专属向导。


流经多年的岁月里,这本来是个没人质疑的问题,但卡梦恰好成了敢于反抗权威的例外,在当时那个难以违背的规定下活了下来。


仅仅依靠独行者的自信,他便能反其道而行之,不依赖任何向导,被噪音控制时糟糕崩溃的情绪全靠着白噪音和自我伤害生拖。


双倍的苦难背后,来自哨兵优越的天赋让卡梦一次又一次尝到了甜头,独自打磨过的利爪更加锋利,孤身吞下的胜利果实甜美万分,新王登顶只不过短短三年。


那枚橙色的S级徽章在卡梦的肩膀上闪闪发亮,卡梦在得到第一枚S徽章的仪式当天跃升为任务榜第一,退役的同时把自己彻底剥离了出去。


卡梦身边的精神体猎鹰一样威风凛凛,不知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金色的瞳孔冷得像卡梦本人一般,时刻准备着把猎物都撕个粉碎。


高傲强大的哨兵惹得了年轻的向导们青睐,在这个社会里,拥有一个优秀的哨兵相当于有了一张万能通行证,退役后不但能顺利得个好位置,自身安全也能有个保障。


当然卡梦不是真的头铁,他是个正常人,也有对于向导的本能渴望,但对于卡梦而言,理性永远大于感性。


只有实力和他匹配的向导才有资格跟他一起行动。


住在静音室里靠意志忍忍就能挺过去的事,非要冒着变成大脑残废的风险将精神世界交给另一个人,怎么想都是笔亏本买卖。


卡梦躲在密林丛中嗤笑一声,利落地剥掉猎物的皮放进背包,丢了带血的肉块给精神体当午饭。


他今年二十岁,刚好是出了塔独自开始生活的第一年,住进一个名望还不错的公会之后才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靠着接任务也能维持日常生计。


“干的不错,小子。”


猎鹰衔着肉飞了一圈落在枝桠上,卡梦的五感比它灵敏得多,精神互通的情况下有危险时两方就会同时发现。


下一秒,卡梦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躲在暗处一动不动,感受到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息追过来。


“这里来过人?”


和想象中的洪水猛兽不同,那个站在明处的人小声嘀咕的声音意外细软轻快,听起来不像是有什么杀伤力的样子。


卡梦微微侧头往外面看,可爱模样的棕发男生转着蝴蝶刀追一头受伤的羚羊,手里的那把刀看着锋利,加上那个转的动作实在飘忽不定,卡梦都觉得他会被自己划到手。


他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还不着急出手帮忙,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如按兵不动,探探底再出去也不迟。


事实证明,卡梦的担心是多余的。


妹克很快追上它之后,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深深捅穿了它的脖子,一步到位击中要害,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往常人接受不了的血腥画面在他眼里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那人甚至嘴角带笑温柔灵巧,眼神却冷得带上深切的蔑视。


卡梦收敛掉眼底的欣赏,无声地鼓了鼓掌。


羚羊短暂逃窜之后也逃不过失血过多,但还能艰难地呼吸,比正常人大得多的体型摇摇欲坠,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来。


妹克慢悠悠走过去放倒它,重重一脚踩在它的脖子上挑筋。


“找死。”


拿钱办事的效率第一位,妹克处理了现场,皱着眉往周边打量了一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卡梦藏身的地方,却因为没排查到具体位置而略了过去。


“有人就给我滚出来。”


“明明是个向导,怎么凶成这副样子。”


卡梦没想再藏,拍拍身上的树叶站起来,饶有兴趣地冲他伸出手,“认识一下?”


“我没时间。”妹克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好好休息过,精神衰弱的状况下强撑着不露出疲态,“跟你没有关系就少管闲事。”


精神体趁妹克一个不注意也飞出来,在妹克身边打转。卡梦无所谓地收回手,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合时宜地扬了扬眉。


“你这凤凰…有点圆啊。”


……






卡梦很久以前就听过另一边沿海城市白塔里的第一哨兵,据说精神体是能与神通灵的凤凰,个人战斗能力在榜首一路高歌猛进。


卡梦本来还想着有机会见见这位天生的军队苗子,没想到会自己送上门来。看妹克这副样子和身边若隐若现的向导素气息,怎么想也不像是个合格的哨兵。


上古时的凤凰残暴且嗜杀,而妹克身边的这只凤凰不但肉嘟嘟的,拍打小翅膀的时候可爱得紧,绕着妹克叽叽喳喳地转来转去。


像个橘红色的小肉球,和妹克本人一样,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本质都是黏糊糊的撒娇精。


“我凤凰怎么了?!它只是还小而已好吧。”


一旦触及到底线,妹克忘了眼前的处境,为自己的小凤凰鸣不平,不满地跟卡梦据理力争。


精神体的样子没得选,他也无奈,妹克甚至舍不得让它挨打,战斗全凭硬实力单打独斗。


“所以,你真的是向导。”卡梦懒得纠结,歪着头看妹克,很直白地邀请他,“完事了之后要不去我那边?”


卡梦的本意只是看上了妹克的能力邀请他去自己的公会,但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觉得怪怪的,妹克更是红了耳朵,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凭什么让我跟着你。”


妹克不想再浪费时间,转了身刚要走,就听到卡梦继续说下去。


“凭我可以告诉我们公会里的所有人,隔壁塔的第一哨兵是个不敢见人的向导。”


“你威胁我?”妹克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一下转过头。


像卡梦说的那样,他是塔里花费大量财力物力培养出的顶级向导,被强制要求以哨兵的形象示人。


如果事情真的被卡梦传出去,恐怕后果光是塔那边他就承担不起。


妹克觉得今天来这里就是倒大霉,卡梦他看不透,但有S徽章的人一般都不好惹,毕竟,他的S徽章都是无数次险死还生换来的。


而眼下是在经历一场没有选择的选择。


卡梦在这里跟妹克耗着也逐渐没了耐心,他离开白噪音太久了,被耳边难以忍受的刺耳动静吵得心烦。


哨兵不像向导一样几乎不受外界影响,只要有一点偏激的声波频率,对哨兵来说就是精神上的摧残,除了生扛就只有眼前的向导能帮他。


等等。


这似乎是个可利用的机会。


妹克盯着卡梦的目光充满探究,如果卡梦真的能为他所用,他以后的生活来源就有了稳定的保障,而且不会被塔强制性绑定一个他讨厌的哨兵,到时候找个理由甩掉卡梦就好。


“那好,合作愉快。”


妹克想明白了这些,笑盈盈地伸出手问候自己这位盟友,变脸如翻书的行为让卡梦原本暴躁的心态被缓缓的流水安抚住,跟着扬起嘴角。


娇俏这个词本不应该用来形容男生,但眼前的男孩实在有些呆萌,那双水润的眼睛转来转去。卡梦看着他那副小骄傲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有时候卡梦怀疑自己的注孤生体质,见到妹克以后才发现,原来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感兴趣的对象。


燃起征服欲只是一瞬间的事。


说是哨兵的本能也好,少年的直白热切也好,卡梦所依赖的自我主义已经刻之入骨,随着心意自由自在的做一切。


“别着急,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确认你是否真的愿意和我绑定。”


卡梦轻轻捉住妹克白皙的指尖,轻佻浪子般勾了勾。


“不怕疼的话,先跟我来一次?”


……








不知怎么回到的塔里,妹克对于刚成年就被卡梦稀里糊涂骗上床这件事绝口不提,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还觉得体验不错。


真是疯了。


妹克面无表情签好退役申请书递上去,肩膀上被布料遮挡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更别提其他地方的难受得让他想骂人。


妹克慢悠悠站起来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待了三年的地方,忘了疼以后抻个懒腰,又是一顿呲牙咧嘴。


除了被忽悠以外,妹克可以承认的是,卡梦在某些时候的魅力确实要大于初见时的傲慢凶恶,居然真的有一点下了蛊的意思。


卡梦那副仿佛被烟熏透了的嗓子压在他耳边的时候好听得过分,妹克牙齿舔了舔牙根处残留的柚子气味,暗暗抱怨这人的牙膏怎么味道这么重。


刚走到塔底,妹克很快感应到了自己的哨兵。


只属于一个人的哨兵所带来的新奇是其他事物无法代替的,他的世界里闯进了卡梦。


“来了?我们走。”


跟妹克心里的小九九不太一样,卡梦架着眼镜手插着兜,全然一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老子他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明天开始接任务,你今天好好休息。”


卡梦答非所问地冲妹克笑,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每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会颇有打压未成年的既视感。


卡梦突然想起没确认过他的真实年龄,心虚迟来地问道,“那个……你成年了对吧。”


“我没成年的话你现在应该在局子里而不是这。”妹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卡梦认真的神情在他看来有些不知所云。


“以后我保护你。”


“我是我们塔里的S1哨兵,不需要你。”


妹克毫不客气的反呛回去,傲气不止哨兵才有,妹克对于自身实力同样自信,这种赶着叛逆脾气的向导卡梦还真是头一次见。


按理来说,向导都与流水或微风一样温柔平和,而妹克身上的恶意似乎没想遮掩,大大方方展示给卡梦看。


好像这个世界没办法给他带来更多阳光,他只能去贪婪的索取黑暗以取代本来的恶意,用战意作为他的锋芒。


“他们就这么放你走?”


“反正我身上有监视器。”妹克无所谓这些问题,“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卡梦点点头,既然妹克的指挥官那边选择了放人,他也不再多想,把妹克划拉进了他的第一小队。


虽然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胜在含金量远远超过一般的队伍,日渐累计的成功任务数量很快就让他们成为了公会里的榜首搭档。


妹克身上卡梦的哨兵气息把自己的身份藏得严严实实的,外界的军队也注意到了这对由哨兵组成的特殊天才双子星,战功赫赫的名号越传越远。


招募军队的橄榄枝丢得满天飞。


卡梦很久以后回忆起来,那段时间即便是把三流的军队全推掉之后仍然忙得脚不沾地,和妹克每天跑东跑西的,逐渐培养出了一点属于他们的默契。


妹克能第一时间读懂卡梦的信号,卡梦可以不用顾及后背是否受敌,想找的人妹克永远会替他补刀。


有些人是天生的搭档,是胜率百分百中彼此唯一的底气。


至于妹克,与卡梦日夜朝夕相处久了,妹克发现卡梦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早晨桌子上专门给他准备的热牛奶,推开上下铺门的轻微动静,每一次任务时为了保护他,毫不犹豫跟对面以命换命。


说不感动是假的。


组团久了,单人任务的时候就不多。卡梦每次回来都会被妹克一边上药一边数落为什么弄这么脏还一身血腥气,打出来的却是小心仔细的绷带结。


同样的,每次也是妹克心软,毫不在意卡梦的情绪发泄,顶着卡梦的怨气,安稳地做好属于他的向导工作。


年年岁岁兜兜转转,如同吸铁石一样的顶级适配度把两个人牢牢吸引在一起。


妹克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向导都被这样对待,但卡梦对他的照顾和偏心不能再明显。


卡梦不是嘴上说的多的性格,但该做的事一样不落下,对别人的花言巧语能骗过世界,太多次下意识的行为骗不了自己。


妹克心思要更细些,他确定不了卡梦这样的行为目的,万一一个不防备坠落在温柔乡里被抛弃,大概就再也爬不上来。


毕竟,他们最开始说的只是卡梦为他保守秘密,而他为卡梦提供辅助作用。


不厚道的说,妹克很多次站在选择的风暴中心,一面是听从理智抛弃卡梦,一面是跟随感性,真正把心放在卡梦那里。


区区身体结合,就算做过太多次,无爱也无伤大雅。


妹克转着手里随处捡来的树枝,撇了撇嘴。


同眠共枕的日子记不清过去了多久,正午的天气逐渐滚烫起来,空气里的温度都弥漫着干燥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妹克跟卡梦交了任务往回走,最讨厌这种把人弄得头昏脑胀的感觉,扔下卡梦,快步朝着阴凉处走过去。


刚走两步,妹克被卡梦扣住手腕拽了回来。


卡梦的手冰凉的很舒服,妹克想挣脱的心思犹豫了一瞬,也就由他去了。


“还热吗?”


“你在这耍流氓呢,咱俩还在大街上。”妹克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挡着刺眼的阳光。“换个地方呗,热没了。”


“你今天还没给我做疏导。”


“走走走,这就走好吧。”


妹克想不通卡梦刚见面时候那股高冷劲儿去了哪里,他也遇见过身边的伙伴拥有各自的哨兵和向导,哪一个也没像卡梦这样,吃过一次肉就死活不松口。


妹克暗骂自己蠢,要是这样就动了感情,那喜欢二字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只做正规疏导,你等会不许啃我。”


妹克一本正经,很严肃地跟卡梦提要求,殊不知自己圆圆的眼睛和脸根本凶不起来,像是小朋友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在张牙舞爪。


傲娇的小孩不会承认,既然卡梦对他没有性命威胁,这就是互利共生,互相依附,登上最高的峰。


这个想法其实没问题,向导和哨兵的结合一般都是终身制,除非一方死亡,不然他们的命运就会紧紧束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卡梦在漫天的噪音中认真听了妹克说的每一个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见妹克扑闪的眼睛,感觉留下妹克在他身边,倒真的是他更赚一些。


或许是向导哨兵的天生吸引,或许是一见钟情的见色起意。


“别动。”


在曾无数次坦诚相见的那个房间里,妹克的额头跟他轻轻相抵,卡梦的思绪一下子被妹克的轻吻抽得一干二净。


卡梦原本紧绷住的神经已经许久没有感到疲惫,此时却被妹克的精神力全都瓦解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静得他只能听到妹克的呼吸声。


这是来自顶级向导的安抚,是向导对哨兵的恩赐,是两个灵魂唯此一生的绑定。


能遇到妹克是他的幸运,他想。


……








妹克习惯了从卡梦怀里醒过来,疏导对于他来说也很累,懒洋洋地又在卡梦身上趴了会。


卡梦身上有很好闻的烟草味道,离得近了妹克才有机会观察到,睡着的卡梦眼下有一圈疲惫的乌黑色,像睡美人般安静。


卡梦不骂人的时候也挺帅的,不讨人嫌。


抱着恶作剧的心思,妹克顺手掐掐卡梦的脸,小心翼翼地试图从他怀抱里离开。


卡梦本来应该睡着,在妹克远离他的一瞬间忽然睁开眼,头发靠近妹克的颈间蹭了蹭,温顺如凶猛的野兽被驯服,懒散地守着自己的猎物不动弹。


那双眼睛里是妹克从没见过的温柔眷恋。


“不许走。”


即使同为榜首,分支不同的情况下两个人的力气差距还是有点大的。妹克被卡梦轻易控制住,轻巧的气氛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个数不完的格子。


“我五好青年啊跟你讲,世界和平之前不跟哨兵谈恋爱,钱还没赚够呢。”


妹克发挥平时的水平满口胡诌,悄悄拿眼睛去瞟卡梦,卡梦只是满不在意地冲他笑,目光里带了点挑衅意味。


“做都做过了,怕什么。”


妹克不吃软不吃硬,偏偏就吃卡梦这套激将法,百试百灵,每一次都能骗到单纯的小凤凰。


不出所料,这话果然成功刺激到了妹克。


下一刻,小向导心一横,慢慢凑近卡梦,在扬起的嘴角上轻啄了啄,被卡梦抓着头发按回去细细品尝妹克唇畔的温度。


这个吻持续到妹克快喘不上气来,吻到彼此都失去防备,只看得清彼此眼里的情意。


“你只能做我一个人的向导。”


“想多了,下辈子再说。”


经历过无数次结合的向导哨兵心意相通,卡梦只需看一眼他就知道妹克的想法,不理他的口是心非,示意他往旁边看。


不远的地板上,帅得威风的猎鹰身边跟了个橘红色的小团子,看猎鹰的架势,很明显就是冲着娱乐消磨时间去的。


按理来说,这样两者比较速度成不了正比,猎鹰偏偏在屋子里转,给小凤凰冲刺缓冲的时间。


“加油,叨死它!!!你可以的!!”


妹克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家精神体追着猎鹰一通乱啄,后来实在看不下去,觉得打得有些许丑陋,拿眼神控诉卡梦的精神体欺负人。


或者是欺负凤凰。


“下辈子继续努力,说不定就打过了呢。”


卡梦向来吃亏必报,顺手在妹克头上留了个脑瓜崩,“今天我推单人任务,晚点回来。”


“带着你的那只鹰一起出去好吧?!!”


小甜饼炸毛的时候也就卡梦敢上去撩拨两下,卡梦知道现阶段装无辜已经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了,干脆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妹克换个姿势占领了整张床,一个人揉着小凤凰的羽毛叹气。


“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治住他吗。”


事实证明还是有的,今天卡梦带着一身伤痕赶回来的时候,妹克原本在思考今晚吃什么,惊得一下冲了过去。


他还没见过卡梦挂彩这么重的样子,精神世界可以用一碰就碎来形容,看起来就是卡在暴走的边缘,极力用自己的理智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闭着眼睛。”妹克立刻抓上了卡梦的手腕安抚他的情绪,另一只手轻揉卡梦的眉心,听他越来越平稳的呼吸。


“受伤了?”


“要么有人叛变,要么那群人就是真的菜。”妹克低了头才看见卡梦眼里滔天的怒意,明白了他闭着眼睛的原因,“下次让我见到那群人我连他们一起杀。”


“我去给你拿药。”


妹克被卡梦阴冷的目光扫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卡梦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几乎从没真正的对他发过脾气,这种表情居然让他觉得心慌。


拥有一个向导的作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换作以前卡梦独自闯荡那段时间,没个十天八天的折腾,重伤加上噪音刺激恢复慢,好是一定好不起来的。


卡梦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只有他一个人,半路钻出一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队,埋好的炸弹不仅惊扰了任务目标,还差点把他一个人压在了风暴中心。


简直蠢得不能再蠢。


妹克以前不是医疗兵,在被卡梦吐槽擦人手法像兽医之后,为了卡梦强行学会了各种包扎法,现在也做的有模有样。


当然,嘴硬如妹克辣舞一定不会说出来。


妹克捏着酒精棉球往卡梦的眉毛上擦,假装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这就是天意,上天都看不惯你欺负我。”


“哪有,那群人是真的菜啊!!”


“就是,我卡爷怎么可能失误呢。”


妹克向来对卡梦的大嗓门免疫,卡梦听妹克带着笑的调侃更郁闷了,耷拉着头,乖乖地给妹克摆弄。


哨兵的五感比旁人更敏感,妹克给他上药的时候尽量轻手轻脚,卡梦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抿着嘴不说话。


“碰上那种人就是赢不了的,没办法。”妹克不知道怎么安慰卡梦,放了药瓶,托着脸蹲在他眼前,“不生气了哈。”


妹克虽然是战斗向导,但也同样保留了向导天生的善良。卡梦算不得外人,当然见不到他冷漠待人的另一面。


有了卡梦,他可以收起很多锋锐,一心一意跟卡梦并肩作战,骄傲乖张的性子也被慢慢磨平掉。


卡梦遇到妹克是幸运,卡梦对于妹克又何尝不是天降的礼物。


“嗯,不生气了。”


卡梦习惯性想挑眉,被额头的伤口牵拽得抽了抽嘴角,被妹克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回去。“这次简直亏死,公会那边不好交代。”


“你做的贡献比这次受伤多得多。”妹克坚定地看着他,“这破公会要是敢责怪你就是他们的损失。”


妹克刚才就注意到了卡梦在发抖,卡梦现在的精神世界几近崩溃,妹克很不争气地心疼起自家哨兵。


细数起来,他们以前战斗中遇到的新兵也不少,只不过以前都是两个人一起才没吃过什么亏,顺当的路走久了,总要被打压一波。


“没了我你就不行,哎。”妹克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软,当着卡梦的面故作惋惜的叹息,想让他心情好一点,“还是没我秀啊。”


“行,你最秀。”卡梦接触到柔软的床铺立刻感到眉心发疼,无力再跟妹克拌嘴。


“帮我把情况上报一下,我去睡一会。”


“嗯呢你好好休息。”


妹克点头,哼着小调准备卡梦可能会需要的东西,还不忘记心里盘算着怎么坑公会一笔钱给卡梦报销,并没有想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恰恰推动了接下来的轨迹。


大多数公会把钱和名望看的比命重要。


按理来说,出了塔妹克就跟塔那边就再无关系,但毕竟妹克是个装哨兵的向导,保密性和特殊性外界是不知道的。


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堆满了假笑的会长听说了卡梦受重伤,试图吹嘘自己的高瞻远瞩,硬要拆开他与卡梦的组合,给两个人各自安排一名不怎么样的向导。


妹克闻到一股要强行拆散他们的阴谋论气息,美名其曰与新人沟通感情,带领新向导做任务,这一分开,下次再并肩可就难了。


哨兵更换向导不难,只需要换一管向导素然后慢慢等着先前的气息消散。可向导的终生绑定没有第二个选择。


妹克没想到这会长还能给他整这么一出,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妹克经过精神与身体结合之后,离开卡梦已经不可能了。


他纯当看个乐呵,才去听会长口中那些忽悠人的洗脑包。


“卡梦那个性子谁知道哪天就出事,各自安排个向导,任务稳定成功率也能提升,这不是怎么样都好嘛。”


“我们成功率不够高?卡梦怎么着你了?”妹克听这话有些不爽,更受不了这人吃着卡梦带给他的红利还在明里暗里挑卡梦的刺,抱着肩膀反问他。


这种话敢说出来也是大言不惭,不该吃的亏就是不吃,怎么有收益就怎么去做,妹克的思路捋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信资本家的鬼话。


再别说现在卡梦还受着伤,就这么把卡梦交给别人,谁有资格让他放心。


“你是个哨兵,要是以后也发生今天这种情况,卡梦的精神状态你怎么保证他不会疯掉?”


“再也不见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卡梦也一样,你们两个哨兵在一起,又能好到哪去。”


被他刚刚骂过的资本家精准掐中妹克软肋,妹克听着难听话面无表情,想说你个傻逼活在梦里,终究还是没骂出去。


反正卡梦又不会离开他。


“妹克先生,公会守则第一条,服从命令。”


“公会守则第二条,未至规定年份不可离会。”


“……好,我知道了。”


……








“你怎么了。”


卡梦皱了皱眉,妹克从回来之后就在发呆,上一次他看见这个表情还是两个人刚认识,他拿向导身份威胁妹克的时候。


“卡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会分开行动。”


椰子碎甜得有些发齁,妹克捧着杯子喝热可可,搅着浮沉的泡沫开口道。


“什么意思?”


“很彻底的,再也不见那种。”


卡梦的瞳色是漂亮的茶棕,理应是温文尔雅那一派的,卡梦却用它演绎着别样动人的暴力美学,充满了阴沉。


不论是高傲还是自信都是有实力者的认证,他值得,他们值得最好的一切。


“干啥瞪我,你现在又动不了,想揍我也等养好了再说。”妹克熟悉卡梦的脾气,悠哉悠哉冲卡梦露出一口白牙,“刚才说着玩的,别放在心上。”


“你好像也不是这种人。”卡梦从来不会被妹克这些小把戏骗过去,心里隐隐不安,“出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了吗。”


妹克不喜欢苦命鸳鸯的戏码,只是他好像舍不得卡梦,遇见卡梦以后他们如影随形的生活在一起,性格怎么可能会不被影响。


想到有一天卡梦会和其他向导站在一起被其他人赞美,妹克心里不舒服,握着杯子的手在杯壁上划圈。


“既然上面要求的,大不了就分开一阵子也没关系。”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卡梦够聪明,猜的很准。


他知道妹克不会临时起意跟他耍这种没理由的小脾气,说这话的本意只不过是想安慰一下自家向导,分开也不是不能在暗里行动。


但妹克的反应比他预想中要更强烈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妹克看起来好好的会突然爆发,此时他再接话显得也不是很恰当,选择了拿沉默当作挡箭牌。


说是爆发,妹克的语气仍然温柔平静,像是在和卡梦聊家常,眼眸里的希望颤抖着,等着卡梦说出挽留他的话。


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和卡梦一起同公会抗争,或许直接武力威胁,只是为了不和卡梦分开。


但让妹克意想不到的是,有些事情大概只是他自己以为。


“你不想说点别的吗。”


或许是卡梦会错了意,误以为妹克是怕他乱说自己的向导身份,赶忙开口解释。


“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别担心。”


“那还是再见吧。”


妹克突然觉得那个破秘密也没那么重要,要是让世人皆知他是向导,他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卡梦在一起。


“那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听到卡梦压抑的反问句,妹克觉得眼眶有点热,他不在意卡梦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去留对卡梦来说无关痛痒。


明明一点都不想离开他的,就算只是肉体之交,他后来才发觉到,即便是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踏不出这里半步。


一点都不想。


我只是想要你站在我这边的。


妹克无力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头也不回执拗地出了门。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微凉,妹克凭感觉回头看了门把手一眼,断了自己的念头。


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很蠢的行为,他确实不会再回去,刚才胡思乱想以后上来那股委屈劲大概也只是为了找茬跟卡梦吵一架,好能心安理得地走掉。


卡梦的目光刚才黏在他身上目送他出门,整个过程滑稽得像一场一个人演出的独角戏。


卡梦大概也不想让他走,可妹克不知道,他明明可以跟卡梦商量以后见面的行动,也可以像他之前想的那样,直接与卡梦分道扬镳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可他就是忍不住对卡梦发了脾气。


妹克觉得他渐渐开始变得不像他自己。


这时候要是再因为两人谁都不愿低头而导致的误会再得到卡梦的尊重,那就彻底糟透了。


事实上,卡梦的房间里低气压的可怕,对于受伤后的一切都不置可否,并没有妹克预想中的暴怒或质问,即便妹克摔门离开卡梦也没有阻拦。


平日里自信大胆的哨兵只是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神色。


床边还放着妹克整整齐齐摆好的向导素,卡梦抓起一支放在掌心端详了半天,突然重重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好像妹克的向导素有什么吸引人的魔力,卡梦面不改色地一支连着一支,直到整条手臂已经青紫一片不忍直视,丢了满地的空针管。


卡梦恍如隔世般盯着天花板,麻木的五感拖着他彻底落进浑浊的漩涡里。


这样也好。


……









“你真的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做任务?”


“对,不需要。”


妹克慢悠悠戴上手套,注意力全都在新的战斗上,除了礼貌的应答外完全忽视了新搭档的建议。


海滨城市的人都很温柔,新搭档是个长相灵巧的小男生,自然也听说过妹克以前和卡梦一起搭档,颇不服气地挡到妹克面前阻碍他收拾东西。


他不满于妹克的冷落,除了他挑起的话头以外妹克基本不和他交流,连做任务也会直接抛下他去一个人完成。


“那个卡梦有什么好的,我也可以……”


帮助你三个字被男生活活咽了下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妹克磨锋利的匕首就已经抵到了他脖颈间,金属冰凉的触感太过真实,快得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妹克盯着他的眼神充满寒意,是真的起了杀心。


“你再多说卡梦一句,我立刻就把你干掉,然后换个向导。”


小向导听到妹克阴冷的声音,知道妹克没有在和他开玩笑,没有气势地哆嗦着质问妹克,“可你现在的向导明明是我啊……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去,你要我怎么交代。”


妹克听着那个向导小小声的抱怨,忽然觉得他有点像曾经的自己,收了手没再难为他,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都与你无关。”


他会来保护我的。


妹克在这件事上异常执拗,卡梦挡在他身前太多太多次,已经到了成为两人同时的本能的地步。妹克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有一天再发生危险,卡梦就是会来。


为此他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好几次差点死在无休止的任务中,只是稍微休息就立刻投身于下一场战斗。


妹克在不知不觉中熬着日子,盼望卡梦回来的思维逐渐病态。


他快要爱上了这种受重伤再等待被拯救的感觉,染上的神经衰弱叫妹克睡觉也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一直监视着他。


听说卡梦也被分到了一个新的向导,妹克倒是没什么反应,谁都一样,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他的卡梦不会背叛他。


没日没夜的自我催眠使卡梦会回来的念头已经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迫不及待地再次独自出门。


巧的是,这次的任务场所离海很近,妹克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家乡咸腥的海风和冰凉的海水,做着任务的同时仍然心心念念好久未见的景色。


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海边的环境也没有被破坏,依然是妹克记忆中漂亮的海滩。


妹克顾及着自己身上的新伤泡不得水,干脆挑了块不小的礁石爬上去。难得有机会坐在大石头上晒太阳,妹克似乎回到了童年,颇有兴致地伸手去抓纷乱的阳光。


浪花反反复复地拍打着沙滩和身下的礁石,妹克看着海面,忽然萌生了一个没有理由的想法。


跳下去。


妹克确实也这么做了,下一刻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直直地落入大海,五感一瞬间被咸腥的海水淹没,耳边只剩下水渍的嗡鸣声。


妹克在被送进塔之前是会游泳的,但他此时没打算再浮起来,像死亡的鲸那样,安静快速地朝着最深的海底坠去。


——你还是来了,我的骑士先生。


妹克在失去意识的前几秒感受到腰被紧紧箍住,克服海水的阻力扭了扭,发现挣不开卡梦的力气,对着一脸怒气的卡梦努力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卡梦现在看起来有些滑稽,头发完全被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跟着他一起沉在浅海中央,狼狈得全然没有当年塔里出了名的心动男嘉宾的样子。


妹克不厚道地偏过头,再也忍不住心里快要溢出来的笑意,翘起嘴角,心里暗暗骄傲自己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在这时候等到卡梦,一半是意外之喜,一半是一场搭上性命的豪赌。妹克目的已经达到,整个人心情愉悦的飘飘然,也不管卡梦的眼神有多么可怕,很欠揍地吐了两个泡泡给他看。


卡梦看起来一肚子火,碍于在水里没有办法发泄,给了妹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直接松了手。


妹克像是提前预知了卡梦会放手一般,失重感只是顿了一下就调整得飞快,超过卡梦往上赶的动作甚至比卡梦还要熟练。


他很明显感受到身后想杀人的目光又加深了几分,妹克没敢回头,专心致志地冲出了海平面。


大概是刚才笑的时候太放肆,妹克呛到了一大口海水,漂在海面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不住地往外咳水,整个人没比卡梦刚才的模样好到哪里去,休息了一下就游向了岸边。


还好他们两个的体质常年在线,要不然就刚才那一顿折腾,怕是两个人都得淹死在海底下。


“你不要命了?”


卡梦跟着妹克一起摔在沙滩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吼人,失去控制的音量吓了妹克一跳,也吓了他自己一跳。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由不得他不承认每天都在几近病态地跟踪妹克,还会因为妹克对新向导的冷淡而暗爽。


这样的爱不好,那又如何。


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想念曾经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卡梦本来就不薄情,又怎么会放弃一个为他生气抱不平,平日里默契度满分的人。


天知道他看到妹克掉下礁石那一瞬间他的心捏得有多紧,毫不犹豫地冲向妹克的方向,即使自己水性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差劲。


就他妈是疯了。


卡梦强行忍住把妹克再按回水里的冲动,撩起一捧带着沙子的水花就拍在了妹克笑得停不下来的脸上。


“平时做任务把自己搞那么惨,现在胆子够肥的还敢跳海?!!”


“哎哎卡梦…别喊别喊…生气伤身体。”妹克坐在地上也没了力气,随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才感受到身上的伤口发红发热,“不要命,要你,好了吧。”


“因为我想你了,卡梦。”


“特别想。”


大概妹克这一次是动了真感情,卡梦从没听过妹克这么诚挚的语气,一下子怔住说不出话来。


卡梦心里的怒火被如海浪般的妹克三言两语冲散,明明刚才在海里的时候想掐死他的心都有,想了半天,还是不舍得骂眼前笑嘻嘻的小疯子,不留情面地怼他。


“下次你离海边远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遵命~”妹克下一刻就恢复了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只有跟卡梦在一起,他可以放心的做自己,不用假装高冷,不用应付难缠的任务。


曾经告过别的骑士终究还是回到了妹克的身旁。


妹克懒得不想动,加上身上新伤旧伤一起疼,干脆往沙滩上仰面一躺,掰着手指头纠结想吃的零食的顺序,“卡梦,你说回去以后去喝楼下那家的奶茶怎么样。”


卡梦看着朝他凑过来的毛茸茸的头发,不在意奶茶里的配料是芋泥还是巧克力,沉默半天,干巴巴甩下一句当初没来得及说的话。


“不理那个破公会了。”


“跟我回家。”





fin.




很水很水真的很水

食用开心—————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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